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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宗师徒们确实不关心就在眼前的琴道之争。
“反正赢的都是水月庵。”
南忘说道。
当年她还是个刚从南蛮之地出来的小姑娘,拿到琴道之争优胜时,被梅会主持赞叹为一派自然天真。如今的她已经是青山宗的大人物,气度深远,但依然还是保留了一些旧日的性情,比如这句点评就显得太过直接。
她的声音不高,但寒台上的弟子们都听得很清楚,无论是清容峰的女弟子还是幺松杉等人,都是一脸赞同。
赵腊月却不明白,望向井九。
井九收回看着南忘的视线,说道:“水月庵最擅天人通,讲究以琴声入道,这方面确实无人能敌。”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水月庵弟子终于登场。
琴声未起,已有掌声响起。
可以想见参加梅会的人们的期待。
登场的少女是莫惜,做为水月庵主的亲传弟子,她在去年四海宴上轻松拿到琴道第一,琴艺自然不凡。若在平时,她或者能够轻松地拿到优胜,但今天听完她的琴曲,很多人都不这么认为,就连她自己似乎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山风轻拂白纱,向晚书等中州派弟子向着两边让开,一位身着白衣、眉眼清柔的少女缓缓走了出来。
“她就是白早?”
“白早居然登场,今年水月庵还真不见得能赢了!”
寒台上响起人们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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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不值得,这是李诞的话。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看吐槽大会,很喜欢。我也很喜欢李诞。我想写的井九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这个,只不过书里还没写到这处。不值得,所以且尽欢,这两年喝酒的时候,我不停重复这个词,所以这本书当然是喜剧,我们开开心心地跟着井九玩就好。
关于那句“反正赢的是水月庵”,自然是从宋土豆的段子来的,罗英石赞,金泰浩居然真的要走了,大家明天见。)诀,星移子母盘上顿时浮现出大片黑光,嗡嗡颤动起来。
韩立屈指再次一点,阵盘旋转不止,散发出的黑光更盛。
“咦……”他脸色微变。
阵
去年在西海畔,向晚书初见赵腊月,便看到赵腊月一言不发,出剑杀人。
他的性情极温和,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做。
那道照亮云台的长虹,是弗思剑。
赵腊月是景阳真人的再传弟子。
景阳真人是他最仰慕的前辈。
种种情绪相加,他不禁对赵腊月生出一种敬畏的感觉,再由敬畏生出倾慕之心。
他知道自己与赵腊月没有可能结成道侣,所以只是把这份倾慕深藏在心里。
然而剑名弗思,怎能真的不想?
过去的一年里,他总想着若能再见赵腊月,或者可以变得更亲近些……哪怕只是单纯地多看几眼也好。
今天在梅会上,他终于再次看到了赵腊月,谁曾想到竟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我没事。”
他的声音里满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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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九与赵腊月并不知道寒台上的那些修行者们在议论什么,也不知道如向晚书一般失落的人们有多少。
摘了那朵梅花插在鬓间,看似柔情蜜意的对话,对他们而言只是很自然的举动,寻常对话。
当年在剑峰云雾里初次相遇,他们便经常在一起,尤其是这四年数万里同行,朝夕相处,早已熟悉彼此的存在。
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男女之情,他们不这样认为,或者说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不是为了否定而否定,他们是真的没有想过。放眼四野直至星穹,追溯时光直至永恒,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每个生命的时间太少,人间都不值得,情爱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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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寒的风在寒台间携云而过,议论声渐渐平息。
和国公来到场间,宣布梅会正式开始。
依旧年规矩,神皇陛下会在最后一场道战露面,修道界真正的大物若出现也只在那时。参加梅会的修道者都知道这一点,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很平静,但很多年轻弟子、甚至带队师长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失望的情绪。
因为天近人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