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冤枉秦执珪?

乱唐 五味酒 3448 字 2024-04-20

苦主一家人已经全都不在长安了,居所人去屋空!

“可知道人都去了何处?”

“回司直话,苦主所住的南城,鱼龙混杂,前些日第五相公抓捕无籍黑户,应是在那时被抓走了!”

这个情况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寻个苦主还有这许多因由。

“找,不管他们去了何处,都要找到他们的下落!”

抵达京兆府大狱,严庄见到了秦晋的堂侄秦执珪。

秦执珪今年十八岁,面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能够以孝廉之身被征辟到朝廷任职,虽然只是个从九品上的政事堂小吏,但也足见此人在乡里时是名声出众的。

年初,朝廷下令天下个州郡选举人才推荐,以弥补朝廷上缺少人才的问题,因而一直到现在,地方上仍旧陆陆续续的有被举荐的人才,赶赴长安任官。

“你就是秦执珪?可有冤情?”

秦执珪的头发披散,脸上挂着污渍也掩盖不住青一块紫一块的颜色,显然是吃了不小的苦头。

“我有泼天的冤枉,你们,你们又如何救得了我?还不是要靠那些认证物证来取我人头?”

秦执珪的情绪虽然愤怒,但显然已经绝望了,似乎认命了一般。

严庄笑道:

“未必!今日你遇到我,便注定不死了!”

秦执珪看也不看他,冷笑道:

“明公身份尊崇,何必来消遣我这个卑微的小吏呢?”

严庄暗道:此人还不算糊涂,至少知道自己拥有杀人,活人的权力。

“仔细说说,你是如何当街行凶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秦执珪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整个人扑上前,双手死死抓住了牢门的栏杆。

“我都说过一千遍,一万遍,你们,你们都不信,说了还有什么用……”

严庄道:

“再对我说一遍,我一定能救你不死!”

“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罪囚便再向明公说一遍……”

在秦执珪口中的真相很简单,就连严庄听了后都难以置信,觉得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秦奋表示要把所有的家产包括当年强占的土地一并送给秦晋,秦晋则淡然的表示:

“先父留下来的五顷田地,还给我是理所应当的,堂兄的田产我又有什么理由强占呢?”

“不不不!三郎若能相助,这,这些都是俺作为感谢,心甘情愿,情愿相送的!”

秦晋也不再与之争执推辞,他现在手握天下权柄,又怎么会因为几顷田地而斤斤计较呢?

当寿安公主从秦晋口中得知了堂兄相求之事时,便觉得这件事,实在不好过度的干涉。因为,现在他出于众目睽睽的位置上,任何一点问题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如果当真偏帮了获罪的侄子,而给天下人落了徇私的口实,于他则是十分不利的。

“如果大郎当真是被冤枉的,我替他脱罪,不是正当应该的吗?如果坐视不理,才是枉纵吧!”

寿安公主叹了口气。

“夫君如何不知道这世人之口的德行呢?只要夫君做了,不管大伯之子是否冤枉,恐怕都说不清了……”

秦晋有些生气。

“怎么,难道就只能什么不做,这才遂了意?”

一直微舆论束缚手脚,秦晋也早就不厌其烦,秦晋今次莫名发火,实际上也不全然是因为此。

寿安公主道:

“夫君手握权柄,如果不以非常人之心忍耐,又怎么能成就大业呢?”

秦晋觉得很累,不想与虫娘说这些话题,每日里处置公务,活人,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东东手指,些几个字的事情,然则对于许多家族而言,却可能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所以,秦晋每每处置关于人命的公务,必会谨慎行事。就算前些日子逮捕奸细事件,除了在刺杀时当场击毙的,那些仅仅是受怀疑的无籍之人,也只是悉数被充入到苦力营中,没有按照第五琦的建议,疑虑处死。

这并非是秦晋妇人之仁,以杀戮治政只会换来更大的反弹,只有让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恢复到盛世时的水平,吃喝不愁,参与谋逆的人自然而言就会少了。

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官吏可以,对待最难料理的百姓却是不合适的。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道琐事烦恼,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带着镣铐跳舞的人,一言一行都要思虑数次才能付诸实践。比起从前带兵的日子,现在虽然权倾朝野,却一点都不轻松。

然则,秦晋现在已经被推着向前不断奔跑,没有停下来喘气的功夫,一旦停下来,便如逆水行舟一样,很可能就被滚滚的河水冲走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秦晋便让严庄去京兆府调来了关于秦执珪的涉案卷宗。

严庄除了是丞相府司直以外,还兼着京兆尹,对他而言正是分内之事。

秦执珪的卷宗很简单,就只有一卷公文,记述文字也不过寥寥数百。

严庄看着秦晋的表情,小心问道:

“丞相因何对此人突然这般关心?”

与此同时,他也在暗暗的嘀咕着,此人也姓秦,莫非与丞相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让然,秦晋今年刚刚满三十岁,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私生子,要么就是族中子弟!

“丞相若要保住此人,下吏便设法为之!”

想要救一个人,作为积年老吏的严庄有一万种办法,如果救下这个秦执珪,简直易如反掌。

“不,不是救下他,而是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