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在苏州种了几颗种子，现在准备回去收割了。”

怎么感觉听起来像是在暗喻什么？方思暖心中纠结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你母妃的亲爹，是不是当年利用你下毒的人？”

太子停下了捏着瓜子的手，一脸惊讶地转头看她：“百晓生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的。”她突然底气不足，“你那时去苏州，难道不是为了给你母妃复仇吗？”

“你算是猜对了一半吧，”太子又恢复了动作，“那时京都局势混乱，我来到苏州也是为了自保，正好顺手将仇报了。”

“可是，你报仇之后为什么不推自己的人去当苏州知府呢？”方思暖说道，“你这样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苏州是南方最富的地方，这是它的优点，也是对官员最致命的一点。”太子自袖袋中掏出一本书，接着道，“三皇子看不清这点，还以为自己赚了一座金山，却不知道这座金山早就空了，底下是藏着的是万丈深渊。”

方思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道古人说话就是麻烦，总搞这个弯弯绕绕的东西。太子这一段话，用“苏州太富，容易腐败”八个字就能总结。

太子默默看书，马车内一时有些沉闷。她轻轻撩起马车上的小帘，同外边骑着马的王建国聊天。

王建国也正无聊，正乐不得有个人跟自己说话。

“你知不知道左相私底下其实特别有少女心？他府上从卧房到后厨，全是粉嫩嫩的细纱，看起来特飘，特仙。而且他卧房里有好些个粉红粉红的花，就连床边都放了两盆。我私底下都叫他燕国长公主。”王建国贱兮兮地低声道。

“不会吧？他看起来还挺正经的啊。”方思暖来了精神，凑到马车窗口处道，“你在他府里这段时间还有没有探到什么小秘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跟着他这段日子，总结了一个十大不配拥有妈妈官员名单。”

“十大不配拥有妈妈官员名单？”方思暖一脸茫然，“这是个什么玩意？”

太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他将手中的书放下，抬头看向这里。

王建国四处看了看，确定没外人才开口道：“其他的我先不说，先说说苏州这片的官员。苏州知府刘何在，其实不只是有苛税这一条罪名，前些日子皇上给苏州批下来的墓地，有一半被他卖给了一个地头蛇，这个地头蛇在那开了个钱庄，专门替左相洗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