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歌望着秦舒的眼神立马严肃了起来。
投票的最终结果,一点没让秦舒感觉意外。
前面三票全数通过,晚歌一言不发,投了反对票…全场哗然,嘘声一片,晚歌被嘘得受不了,回头说了一句,“等你们有资格坐到我的位子,再来质疑我的选择,好吗?”
观众席上依然有轻微的反抗声,但晚歌的气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剩下三位评委面面相觑。
小组最后一个学员表演完,已经有两位学员拿到了全票。
秦舒知道自己希望渺茫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尽过力就好…重活一辈子,如果连这点挫折都看不开,那秦舒也真是白瞎了这一着,况且,能让《梦回飞天》重见天日,她已经很满足了。
其他学员们都跑去了观众席观看比赛,秦舒一个人坐在化妆间默默卸妆。
凌自牧忽然走了进来,靠到了化妆桌前。
秦舒有些意外。
“你也别太灰心了,晚歌那人,一向都是这样,今天一个样,明天又一个样,她给我们当客座教授时,我们私下都叫她‘变态人魔’…”
秦舒看了他一眼,继续卸妆,免得又被他奚落。
“后面还有几组,我看你们组整体实力都挺强的,你这成绩,不错了。”
“选不上就选不上,其实申戏也没有多好,不过只是墙外觉得墙内的花更香罢了…”
秦舒挑眉,凌自牧以为自己的劝慰起了成效,结果,她却说,“凌先生,你坐着我的化妆棉了…”
凌自牧气得半天没说话…
好半天才硬着脖子起身,“算了,我看你压根就不需要安慰,死没良心的,我走了。”
走了没几步路,凌自牧迅速折回,如临大敌,秦舒问,“怎么了?”
“人魔来了,我先避一避。”
凌自牧腿脚灵便,‘嗖’地一声,躲进了服装架里,可真是难为他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了…不过,晚歌来了,他躲什么躲?
晚歌盛气凌人地走到秦舒跟前,缓了缓,道,“小丫头,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文若康是我同学,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他是不可能剽窃自己学生的作品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表演的那只舞蹈,到底是谁的?”
秦舒平静地起身,波澜无惊道,“是我的。”
“我打电话问了你教授,他说你意图勾引他未遂,于是偷了他的母带,四处恶意中伤他,借机报复他。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被开除不假,但是我为什么会被开除,他心知肚明。”
晚歌有一瞬间愣神,这个女孩儿,眼神太过坚定从容,如果不是太会装,那就只可能是…晚歌不敢想,这太可怕了…
“你有什么证据?”
“他是我的辅导老师,我所有的材料都交由他保管,您问我要证据,抱歉,我没有,如果我有,今天被开除的就不会是我。我唯一的证据,就是我自己。”秦舒苦笑,而后又道,“除了我,没有人能把《梦回飞天》完整地跳出来。”
晚歌看了秦舒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化妆间。
秦舒往后一软,双手撑住桌面。
那些年,被抛弃,被冤枉,被诋毁的委屈陡然袭上心头…上一世,她之所以会选择放弃舞蹈,不正是因为被伤透了心吗?
这一世,她重生得太晚,一切都不可逆转了。
她的作品,被曾经最信赖的老师剽窃,那个被她当成父亲一般爱戴的老师,最终,成了她心头浓得散不开的阴影。
“别哭了。”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大块雪白的化妆棉递了过来,秦舒抬头,凌自牧脸色肃然。
“你都听到了?”
“既然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哭,你傻不傻啊…你以为你哭成傻逼,她就会相信你了?”
谁哭成傻逼了?晚歌走了,她才哭的好么?谁还记得躲在角落里的他啊…
迟迟不见秦舒伸手,凌自牧径直给她擦起了眼泪…只是这力气也用得也忒太了些,疼得秦舒更想哭了…
哭过之后,秦舒问,“你相信我?”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自牧觉得,她不可能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