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一心经如今只练到第二层,剩余的内力在这两击之内几乎消耗殆尽,又不敢撤掉护着腹部的内力,只能立在原地慢慢调整呼吸,而后全力运转天一心经,填补因内力消耗一空而隐隐有些干涸龟裂的受损经脉。
“她,她真是懿贵妃?”贤妃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怎么可能……”良妃白着脸喃喃自语。
实际上,这不仅仅是贤妃的疑问,更是在场其他宫妃及命妇的疑问。
懿贵妃明明是个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妃呀,怎么忽然就变得比那些宫中侍卫还厉害了?来回两下就解决了三个黑衣人,这是在讲故事说传奇吗?
这一定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懿贵妃!
顺着其他宫妃一同躲到贤妃、贵妃等人身后的路轻尘同样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懿贵妃明明是个病秧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却武艺高强、且下手狠辣?
若她早知道凌瑾瑶有这样的身手,她绝不会这般算计……不,应该说不会那么早算计对方。
她虽然善蛊,身体却如普通的闺中女子,凭凌瑾瑶的身手,若想杀她易如反掌!如今只盼着能躲过刺客这一劫,若是凌瑾瑶顺利落胎那是最好,若是她保住了皇嗣……
大概是注意到这边“点子扎手”,那些个刺客也顾不得去追其他四散奔逃的宫妃命妇们了,纷纷往这边聚集而来。除了少数黑衣人外,还有假扮成宫女内侍、此时却身上染血的其他刺客。
当然,那些个过来帮忙的宫中侍卫缠住了部分刺客,只是二者之间身手相当,你来我往间各有胜负,受伤的自是不少,自然拦不住所有刺客。
苏清寰却不想继续硬拼下去,如今她可是双身子,腹中骨肉为重,旁的都是不相干之人——乐阳大长公主今夜报病不曾入宫,宣安侯府之人与她不熟,哪里值得她冒险?
更何况若是她没猜错,这些人的目标本就是她,其他人都只是顺带,若她离开此处,说不定贤妃等人反而安全。而且既然外面值守的侍卫已经来了,想必其他巡守的侍卫、甚至琰帝也会很快就到,相信要救其他人也很容易。
这样想着,苏清寰俯下/身去拾起一把银箸,一面运劲灌注真气于其上,一面避开刺客的合围,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蓦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苏清寰只听到身后宝芝的惊呼:“主子小心!”下意识一个矮身避开破空而来的刀锋,苏清寰头也不回地丢出两支银箸,伴随着惨叫的还有银箸狠狠扎入皮肉的“扑哧”声,两个内侍打扮的刺客被银箸直接戳中了喉咙,血流喷涌倒地不起!
如此惨状让宫妃命妇们都下意识噤了声,宫人们更是又惧又怕直打哆嗦,但也有少部分人眼睛发亮,痴痴地看着那闪腾挪移、态拟天仙的女子,即便她此时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犹如佛经中描述的玉面罗刹!
连路轻尘都看得失神,心中忽然对于女子的强大有了另一种定义。
即便不是站在高处,若能拥有这样的武力,面对路何氏与路芸香等人也会夷然不惧。这是自身的强大,而非依靠旁人。可惜,她既已选择,就没有回头路。
苏清寰用手中的一把银箸解决了不少刺客,也为宫中侍卫缓解了不少压力,可惜到底精力有限,刚刚走到华怡轩外,视线中似乎有一道明黄色身影快步而来,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再也坚持不住,捂着痛感愈盛的腹部往后软软瘫倒——“瑾儿!”最后入耳的,是琰帝急切而带着些许惊慌的呼唤。
“瑾儿!瑾儿你没事吧?”李景昊一个箭步将那裙下染血的女子接在怀中,低头看她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早已昏死过去,一时心头阵阵揪痛。
他破天荒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既是惊痛又是怜惜,转头便冲吴普吼了一句:“快将黄御医、王太医都带来!”表妹的身体要紧,更何况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中秋宫宴怎么会出现刺客?早知如此,他就该命她继续告病静养、不该来这华怡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