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庆,啥啊呸呸呸,”他看着镜子,“宁湫,船到桥头自然直,知道不?”
大庆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诉自己,要像每天坚持敷面膜和擦身体乳一样,只有坚持付出真心,才有回报。
擦得浑身香喷喷后,他又认真涂了护手霜,也是妈妈教的,原本嫌麻烦的一套流程天天做下来,不仅不烦了,反而喜欢上了。
因为效果肉眼可见,大庆发现手没以前糙了,现在天冷也不会干燥,身上皮肤也变好了,润润的,最主要的是,他真的变白了些。
这可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就前天,他穿着哥哥新买的冬装去找兄弟,大勇直夸他帅气,跟变了个人似的,调侃他是不是换了一层皮。
就是这面膜敷的时间长了点,大庆为了向哥哥和弟弟看齐,一分钟都不敢含糊,得盯着手机,不多不少,刚好一刻钟。
他套上睡衣睡裤,看了下时间,还差五分钟,卫生间里有点热,怕再出汗,准备回房躺五分钟,结果刚打开,迎面撞上回来的某人。
宁濯特意掐着点回来的,并给自己找了以下几点理由。
一、把一堆脏衣服送回来洗。
二、母亲想他,回来看望惦记他的母亲。
三、叫土包子把微信头像换回去。
四、警告土包子别再暗示他。
五、如果土包子不听,就把这个死同性恋打一顿。
六、待补充。
结果他真没想到,土包子会杀他一个出其不意,人不人鬼不鬼地突然窜到他眼前,吓他一大跳。
“小濯?”见到弟弟回来的大庆瞬间惊喜,顾不上被撞歪的面膜,笑着招呼,“你咋回来了?”
宁濯迅速躲开,缓过来才发现土包子脸上敷的面膜,紧接着,他闻到一股清香,淡淡的还有点好闻,居然是从土包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操,这傻逼什么时候这么臭美了?学女人敷面膜,身上可能也擦了什么鬼东西,要不能这么香?是不是算准了他会回来,想勾引他?
见弟弟盯着自己不吭声,脸色和在学校里时一样,是不乐意的状态,大庆琢磨着说点啥好,一下想起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
走廊里没开灯,光线昏暗,他赶紧摘下来,抹了把脸上的乳液,“我敷面膜呢,没吓着你吧?”
“你敷面膜干什么?”宁濯不爽地审问起来,“还有你身上,什么怪味?臭死了。”
“……”大庆一呆,随即抬胳膊闻自己,“不臭啊,我擦的身体乳,这不是挺香吗?”
他纳闷地往前,把胳膊伸过去想让弟弟再好好闻闻,却被对方猛地挥开。
“臭得要死,别靠近我。”
“……”
果然不该回来的,宁濯后悔回来了,空气里都是温润的奶香味,从学校里见到土包子那一刻开始的糟糕情绪,像火把一样越烧越旺,他无处宣泄的情绪在此时终于寻到了突破口。
“你是娘娘腔吗?这么恶心。”
人活在这世上,总要遭受一些不好听的言语,大庆遭受过许多,有人笑他没见过世面,有人嘲他目光短浅,有人欺负他好说话,有人骂他猪脑子,笨手笨脚。
他是一个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确实没有文化,没有见过世面,他思想简单,没什么追求,最大的奔头就是挣钱买房,再娶个媳妇儿,生上两三个孩子。
他以为随便外头咋说,自己身上都不会掉肉,不痛不痒,可这会儿,他觉得心口有点痛,好像头回尝到了挨骂的滋味儿,边感受边纳闷。
到底是为啥呢?
小濯为啥要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