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八岁之前,他没有自己的人生,在他八岁之后,他按照妈妈的吩咐,过着妈妈希望他过着的人生,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而活。
在他的人生中,唯一不受妈妈控制的一件是便是喜欢上了养乐多。
第一时间察觉这件事的时候,他是恐慌害怕想要疏离。
他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很多年,始终不敢说出来,一是害怕养乐多知道后的反应,更多的是不想打破常规。
可现在他听到张欣欣说,我就活着一次,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他的心被震撼住了,再看文静的张欣欣时,一眼就看到她张扬肆意的灵魂,那么灿烂,那么热烈。
“…你真的比我勇敢多了。”
张欣欣眉眼弯弯:“谢谢。”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何成沉默了片刻:“…我们详谈。”
何成跟张欣欣谈论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去找了他的妈妈。
她穿着青石板色的旗袍,坐在轮椅上,手腕上戴着一个半山半水的玉镯,头发盘的板正,脸上是是挥之不去的病容,就在窗边,眼眸放空,看着远处的夕阳。
她病了很久了,骨瘦形销,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的说道:“二楼不是你可以上来打扫的地方,下去。”
何成脚步没有停顿,走在她身旁,“妈,是我。”
他妈这才转动轮椅,看了眼许多年没有回家的儿子:“怎么回来了?”
“今年想回家了。”
她点了点:“你爸那里去了吗?”
“去了。”
“嗯。”
她静静的看着何成的脸,许是想透过这张脸看到何守信,可惜何成的长相随了她,她几乎不能在何成的身上找到何守信的影子。
喉间涌起一阵痒意,她忍不住取出帕子捂着嘴咳嗽起来,等咳嗽结束,帕子上已经有了一片鲜红的血。
何成一惊,她抬手止住了何成的话,淡淡的说道:“别白费功夫了,去了医院也一样,我活不久了。”
何成不知他对母亲的感情到底如何,小时候或许带着惧怕,觉得她很严厉,他稍有做的不对,就会受到严厉的家法。
长大后他知道母亲有着固执的令人疯魔难以接受的规矩,因为这无法改掉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母亲失去了他的爱人,也成了其他人口中的怪胎,他面对母亲多了一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