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风轻呼了口气,等勉强控制住老是忍不住乱发的脾气后,问他,“你怎么回答得这么勉强?你该不会是想要扔下我吧?”
陆笃之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教主,你的伤是我造成的,现在你身陷囹圄,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既已答应了要送你回扶风山,这一路就定是会护着你的。我方才只是在想,你若是无甚力气,我可以用内力帮你梳理,但你我相识仅……”
不待陆笃之将话说完,段怀风就出言打断了他未竟的话语,“好。”
陆笃之闻言一愣,“好什么?”
段怀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说要用内力帮我梳理么?我说‘好’。”
陆笃之面上掠过一丝诧异,方要开口说话,就见段怀风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段怀风道,“你莫不是想说,你我相识时间甚短,担心我会担心你会借此机会对我不利吧?”
见心中所想被对方一语道出,陆笃之只好点头承认,“嗯。”
段怀风闻言唇角轻轻翘了翘,接着冠冕堂皇地说道,“你若是真想对我不利,白日里和我交手时,就能将我一剑杀了。根本犯不着等到现在。”
他说完见陆笃之抿唇不语,似是默认,便抬手去解身上腰封。
段怀风一面不错眼珠地盯着陆笃之的如冰面孔,一面轻着动作将朱红外袍给脱扔在了椅上。
就在段怀风脱完外袍脱中衣,脱完中衣又要去解里衣系带时,一直闷不做声充当锯嘴葫芦的陆笃之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他道,“不可。”
段怀风心道:这棒槌失了记忆完全没有以前皮糙肉厚混不吝的无耻模样,面皮现如今竟能薄得跟张纸似的,真是好生有趣。
思及此,段怀风便停下手中动作,故意踱步至陆笃之的眼皮跟前,“为何不可?”
为何不可?
陆笃之掀起眼皮,直直看向含笑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段怀风。
对方的脸孔此刻离他近在咫尺。
眼似含朝露,唇似洇朱砂,漂亮得教陆笃之一时竟有些不敢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