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仗,宫里便会节衣缩食,宫灯还是去年的朝仪司撤下的,清洗了一番便挂上了。
她不喜欢海棠,会让她想起几年前的师傅尸首腐烂在安明园的假山后中,那时正逢烈夏和今儿这天全然不一样。
这几年除了皇族圣旨以外,她不主动踏入此处,那红灯好不讽刺,师傅死后太后没查,平日没得罪过谁,也不曾和谁结下梁子。
死的蹊跷这几年她也查不出,不过这仇是记在那儿了。
“赤临只有三十万铁骑,十万镇守在夷川大地境内,那意思是,除了幽影暗卫,如今的赤临便是只剩下十万,无重兵再可调。”时酒目视前方,注意力在四周,确保不会让人听着。
热闹地儿议论着死人的政事,仍谁也不会想到。
南栀说:“奴猜,太后前些日子给闻台那头将拖了半年的军饷批了,也是顾及到这层,女皇借兵的话……”南栀并不确定璟国皇帝会不会应声。
“她会借,但是我估计她想要阮氏家的经文。”时酒没等南栀问出口便回答。
阮氏家族的经文是何等文卷,多数学子都不能翻看,只有阮氏家中的姑娘能读,正是因为如此才受得天下文人敬仰,也才能在颖南世家五族中稳坐家主。
“那怎么办?阮氏连朝廷都不供出,这是阮氏的根基,此时会拿出来吗?”南栀犯难。
璟国向来在文坛领域欠缺,女皇治国有方但终归年龄不大,阮氏的经书不仅是世家的依靠,也是大源王朝的仰仗。
翰林院的学子多数都是阮氏学生,往后走也是要入朝为官的,这东西还真的不好拿。
时酒道:“阮太师虽是有这姓,但也只是阮氏先祖念着恩情收养的,他将世家族人看得重,王朝倾塌也不会开口。所以这才有了楚淮州做使臣前往璟国,楚淮州曾经是孟家的学生,这是太后最大的让步。”
“那殿下可要帮女皇换经书?”南栀问道。
时酒看着她问:“你看我现在是谁?”
南栀噤言半刻,抿唇垂首,“奴知错。”
“经书是李未晏让你来探我的口风?”
“是陛下吩咐的。”南栀答得弱。
“让她借兵,经书的事我试试。”时酒心里有谱,璟国皇帝逼迫不了她,二人相识多年,虽然她来赤临多年,但是往年也会回璟国。
时酒不能让大源王朝倾塌,李未晏那句‘倘若她做大源朝的皇帝,那璟国便永远是大源朝的后盾’。这句话像是约定从九岁那年起便驻扎在二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