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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走近些呗,这些话不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堂堂南平侯总不会怕我身上还藏着什么暗器吧?”

谢诏起了身,站到他身前。恍如老学究面前初入学堂的童子,紧张万分,僵着身子,怕郁祐开口,又怕郁祐不开口。

“蹲下来点儿啊。”

谢诏蹲下了,不晓得郁祐要对他说什么私密的话,却还是照做了。是谋逆之案的隐情,还是别的什么?

他全神贯注,生怕漏了什么。郁祐的气息贴近了,这应当是他们离得最近最近的一回。近得谢诏能感觉到微风拂起郁郁祐的发鬓,挠在他脸颊。

“谢景安……”郁祐的声音很轻,带着些不真切的味道,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其实,我十七那年,当街纵马,老远便瞧见了你。马是我自个儿惊的,为的是叫你抱一抱我。”

郁祐的话入耳,犹如阵阵轰鸣,在他心上叩了一下又一下。紧接着,唇上擦过一抹温软,既然像是被咬了一口。只那么一瞬间却叫久经沙场的小将军心如擂鼓,愕然万分。

他是想气、想恼的,可看着郁祐大笑的样子,竟是什么都说不出。

“别这么小气嘛,谢景安我也是头一回,你不吃亏哈哈哈哈……”郁祐边笑边道。

为何要这般做?谢诏想不明白,他看不明白郁祐,也看不明白自己。

鼓声响起,监斩官催促道:“侯爷,时辰到了,该行刑了。”

谢诏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间发出喑哑的声音。

监斩官拿不准这位侯爷是什么意思,这时辰到了再拖不得,圣上下令要斩的重犯,他可不敢耽搁。

“行刑——”高亢的声音划破了喧闹,直冲云霄。

谢诏看着郁祐被压到在台上,身后的刽子手举起了长刀。

利刃一挥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