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所言句句属实,何栗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宁王未必没有。
若是将她送走,保不齐会遇到什么危险,眼下只有留在公主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谁料,何平安听完她的话后竟然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不了,待我将我娘下葬后,我便离开京城,离开大乾,永远不会回来。”
季容妗缓缓摩挲了一下指腹,沉思道:“也好,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处,的确不如让公主的人送你离开大乾来的好。”
何平安很明显地怔愣了一下,很快又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季容妗,唇角却带着笑:“是,你说的对,不如让公主的人送我离开。”
他的笑仿佛是在突然之间得到了什么启示,有着几分醍醐灌顶的意味。
季容妗笑了笑,分明是腊月的天,她却出了一身汗。
勉强稳住步子没有跌倒,季容妗道:“丧礼一事,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找公主的人。”
“好。”
出了何平安所在的府门,季容妗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都言好人有好报,可这句话在何平安母女身上,却仿佛失效了般。
原来从遇见某些人起,便是灾难的开始。
季容妗拖着疼痛的身体到了季府门口,许是因为才见过生离死别,此刻她的心情反倒没有那般沉重。
来季府,倒是有种临行前留遗言的感觉。
小厮已经不会阻拦她,但在季容妗的制止下,也未曾如之前那般满府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