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公卿们还要考虑得更多,有些人已经瞻望未来,担心这西边一切顺遂,陛下听了流言,就反过来收拾流言,收拾他们这些趋炎附势者。
但是这种提心吊胆的状态终于随着这一道册封诏书而消除。
所有大臣,不论嗅觉是否灵敏的,都能品察出皇帝的意味来。
“陛下此举,便是要和那流言对着干呀!他承认下来,借故进封公主。一落实了传言,让流言断绝;二来也更为重要的是,他将此作为大梁吉兆,”长信街的高门大户紧闭,纷纷密谈起这显赫邻居的将来,“着昭示的是父女情深,是圣上对公主的器重与信任呀!”
陛下的三个儿子尚年幼,最大不过十二三岁。联系起来,大家心中便都有了各自的猜测理解。
公主府门前又开始盈满拜谒访客——只不过殿下也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往往提前几日才有机会见到,而且鲜少见到本人。
今日卫云舟下朝回来,便先去换下繁复朝服。
几个宫女站在她身边,给她换下滚边绣金的朝服。
今日确实沉闷无聊,而她又不怎么想见那些趋炎附势只辈,常常借故不见,或是散朝后蹉跎一会儿光阴才回来——至少在旁人眼中是如此。
她一般会选择去怀禾园转转,或是往坤宁宫走走,偶尔她也会去慈宁宫见见老太后,看她脸上因由岁月皱起的纹路。
这幽深宫闱之中,到底藏了多少人,藏了她多少见不到、也永远不会见到的人呢?
哪怕是按在先皇后遗物上面,卫云舟都觉得自己怅然若失,她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但又好像能够感到。
她困惑诧异,后来回府看见那枚玉坠挂饰,又惦念起楚照曾经说过的话来,难道她真的是被这枚玉坠给魇着了不成?
她不回公主府上,但这因着“镇国公主”名号的人闻着味儿又来了,大有要将门槛踏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