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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摊贩无聊地倚在梁柱上面,和旁边的大婶大叔交谈起来:“哎呀,这昭德太子还有多久下葬?”

汗珠从他的鬓角渗下来,烈日当空,熏烤得人难受。声音中,能够听出来他浓浓的不满之情。

大嫂站在旁边,忙着自己手上的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片刻后,她才不咸不淡道:“也就这几天了吧?之前诏令不是说过了,也就几日功夫。”

虽然这死的昭德太子是储君,但也到不了全国百姓为之披麻戴孝的地步。

况且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实绩来。大嫂虽然面上不显,心里面却是门门清。

摊贩撇撇嘴,信步走下台阶,道:“也是,但是就这几天,我觉得心烦啊。往年这个时候,我这冰镇引子卖得多好!”

虽然炎热,但平素仍有人上街。一到夏天,他这冰镇饮子生意便兴隆起来。就是由着那昭德太子死的缘故,这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的人还多了起来。

“嘁,明明自家又没有当官的,还学那些当官的干嘛,”摊贩磨磨蹭蹭走到摊位旁边,拂了汗巾,看了眼官道上面似有来车烟尘,“关起门来,谁知道个准信?万一就在这里面低吟浅唱、推杯换盏呢?”

大嫂没吱声,虽然听见了,但并不回答,她只是专心自己手上的活。

这家伙一天天到晚口无遮拦,迟早把自己栽进去。

忽然那官道上面驶来一辆六檐马车,精致华丽,似乎是从长信街那个方向来的。

摊贩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路过,他不禁又嘀咕开来:“皇帝管着大家,不让这些高官玩乐。这些高官就驾着马车,往城外去了。”

毕竟这诏令只管京中官员,不管这京外官员的——有些贪图享乐的,径直就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