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询问清楚的,可是见着了余姝现在这幅虚弱的模样,又有了几分心软,不逼她说便不逼吧,她总能自己查出来的,过了明日她带余姝启程回了落北原岗,余姝也接触不到什么危险。
可这并不是她平日的行事手段,来之前她想了数十种惩戒她逼她说出实情的法子,到了她这个人面前却又不想用了。
床上的余姝带着她第一回见她时的脆弱,像是一朵随时可能被她揉碎叶片的花,稍微逼迫些都能淅淅沥沥地雨打梨花,在病弱中变得尤其娇气。
“会,”傅雅仪淡声道:“你先起来把药喝了。”
这便是不再继续问的意思了,余姝眼睫轻颤,掩盖住了眼底那点点窃喜。
可傅雅仪又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到她眼底的窃喜,但她说了暂时不问,那就不会在现在逼问余姝。
那碗被余姝颇为嫌弃的药被端了来,她依旧蹙着眉,这一回却挣扎着倚靠在了床头,接过傅雅仪抵来的药,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在烛火掩映中,傅雅仪的目光落在她吞咽的脖颈上。
余姝的脖颈光滑白皙且纤细,脖颈间的脉络都生得格外秀气,这样病恹恹的模样令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娇弱。
傅雅仪感觉到了什么在她心底逐渐失控,那是对始终未能得到答案并且她自己一再退步的暴躁,这样的暴躁甚至让她有一瞬间想掐住余姝的脖颈。
可她面上却一片平静,心底的暴躁被她压下去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