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编一个瞎话,也不要见不了老人家最后一面。

“你这还真是挺为难的,”方海英心生同情,早些年他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一人带着他们兄弟们生活,有的时候真真是几天都没有吃过一口饱饭。

看如今他和面前这个身上衣服折痕明显的罗涛生活处境大不同,但在几年前,他们家说不得还不如这罗家呢。

家中发迹之后,方海英才学了字,父亲很敬重当年一下子点拨了自家的那位贵人,对于他说的话都是当作家训来用的。

以前,家中给京城贵人供海货都是现从乡里收购,贵人说过之后,他们家便开始琢磨着养殖海虾、海蟹这些。

他是兄弟们之中学问最好的,年后便被父亲打发出门,叫他跟读书人多来往来往,只说这些讲究经济学问的人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对海鱼感兴趣的。

于是他索性做个书商,到一地就参加一地的诗会书会,认识的人不少,相关书籍不过到现在也就收了明朝时王象晋一本《鹤鱼谱》。

过几天,方海英打算去阳澄湖一趟,阳澄湖的大闸蟹全国闻名,定然有相关的养殖人手。

方海英想着,就伸手道:“你的书我看看。”

罗涛一听如此,神色间都掩饰不住欢喜雀跃,将夹在腋下的蓝布包打开,取出来一叠手稿。

纸上的字迹特别一般,方海英看见了这字,就明白罗涛为什么说他没有科举天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