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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父亲对林云笙的话不疑有他:“哦,那你玩完回来一趟,那个女人去世了。”

林云笙确信,在那个自己还没被夹在父母中间,充当两个人报复对方的情绪发泄口之前,他是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的。

林云笙记得爸爸曾经给他画过老家门前的柳树,教他下象棋,然后因为煮饭难吃被妈妈笑话。

林云笙也记得妈妈平日里最会袒护他,半点小事做好了都会一个劲的夸。

可当林云笙将这些记忆的石块,放置在滤网上的时候,该融化的融化、该蒸发的蒸发。

如今剩下的,只剩一滩堆积的烂泥了。

最后,林云笙还是把这大段的作品简介清了个干净。

他只留下一个句号,就当已经把自己想讲的话,全部提前讲完了。

因为说到底,这些内容跟视频里的情节也没有多少关系。

他写,只是因为他想写而已。

林云笙是在先看过评委们对他作品的点评之后,才去拒绝了1839摄影奖颁奖典礼的邀请。

他一度以为没有人能理解自己突兀的失望,可是后来陆钧行对他说——辛苦了。

陆钧行是唯一一个,在得知1839摄影奖的特等奖归属后,没对林云笙说祝贺词的人。

短短不到三月的相识,就足够林云笙去不断地重塑认知。

几次对视,几次拥抱,几次承诺,一种骨头被刻上东西的错觉。

好奇怪,为什么陆钧行总能不偏不倚,在对的契机、对的场合,错误地满足起自己的妄想。

林云笙垫起脚,与陆钧行额头相抵,再熟稔地替他抹去眼泪:“没事的,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