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嗷……呜”
如果自己的舒服需要用咬伤温眠来换,那还不如让它就这么难受下去。
它虽然还小,但可以感知到有一股力量在体内不断游走,撕扯着它的理智,让它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再这样下去,哥哥会受伤。
幼崽小小的身体不停扭动,偏生还要控制着自己不要伤到温眠,理智和嗜血的本能斗争,耳尖渐渐泛起血红的颜色。
温眠看得心疼,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见小豹子突然绷紧了身体拼命挣扎,竟然挣脱温眠的禁锢朝前一蹿,把头往墙壁上撞。
砰!砰!砰!
幼崽对自己毫不留情,每一下都撞得极狠,很快就把脑袋撞得流血,顺着软毛一滴一滴地滑下来,染红了一小片雪白的墙壁。
“嗷嗷!”
温眠的眼睛红了,扑上去挡在墙壁前面,小豹子的脑袋正好撞过来,砸在温眠的胸膛上,压得他心底沉痛,砰地一声撞到身后的墙壁上。
“嗷嗷乖,不要这样……”温眠抖着手扒开幼崽头顶的软毛,看见那里破了好大一块血皮,心里又酸又涩,心疼得双唇不住地颤抖。
“你这样让哥哥好心疼……”
幼崽趴在家长怀里,家长就倚靠在家里卧室的墙壁上。
和之前待过的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诊所不同,这里是它最熟悉也最喜欢的地方,阳光会透过窗棂落进房间,也会把屋里松木的香味晒得柔软,让它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这样的安全感,才是支撑它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幼崽的身体还在发抖,爪钩不断抓挠,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断断续续,时而尖锐嘶鸣,时而低沉可怖,时而像往常一样,呜咽着和温眠撒娇。
温眠知道幼崽难受,但他不能让幼崽继续自虐,抱着幼崽不停的抚摸:“乖,宝贝别怕,别怕……”
诚然,温眠是个意志坚强的人,此刻也被幼崽的痛苦挣扎感染,他不怕幼崽咬伤自己,但他很怕幼崽为了不伤害自己,就去自虐的举动。
他手指颤抖,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让他的呼吸都差点停滞。他伸出手,把幼崽紧紧地抱在怀里,侧脸贴上幼崽不断颤抖的小身子,哽咽道:“你这样,我真的要心疼死了……”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来到下午,窗外风云变色,刚才还响晴的天忽然暗了下来。
天空是灰色的,云层被裹挟的水汽压得很低,雾霭沉沉好像即将坠落的星塔。空气像是停滞了一般,一丝风也没有。
小豹子的情况越来越差了。
如果说幼崽刚才还有一丝理智,现在俨然成了个小疯子,尖锐的指甲弯钩一样,狠狠扒在温眠的肩上。
温眠抱着幼崽的脑袋,除了控制着它别冲动咬断自己的喉咙,几乎是把自己全然交付出去的状态,手臂上的血管因为用力而向外崩出,一半是为了幼崽不要咬到自己,一半是克制住自己反抗的本能。
一人一崽保持这样僵持的姿势过了一刻钟。
温眠脸上冒出一层细汗,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落进他被幼崽抓破的皮肤上,痛得那块皮肤都在不断抽搐。
他周围的环境以及混乱得不成样子。
被褥被撕扯成碎片,零零散散地落在周围,到处都是纷扬洒落的棉片,那些温眠亲自挑选,又亲手摆放的装饰品都散落在地上,就连温眠放在手边的光脑也被踢得老远,发出阵阵刺眼的光。
吵闹的狐狸叫中,温眠喊了句接听。
光脑立刻安静下来,继而传出胡玖咋咋呼呼的声音:“眠哥你那边现在怎么样?!我听说你被嗷嗷咬伤了是不是,狂躁症传染的非常快,被咬到就会被传染!”
事情到了这一步,温眠已经顾不得自己会不会被传染这点事了,咬牙骂道:“说重点,别废话!”
那边胡玖的声音顿了一下,很快传来穆书白沉稳的声音:“鬼面菇是治疗狂躁症的解药!”
说完最重要的一句,穆书白终于有空继续解释:“你们走后不久,营地里就开始有人出现高烧的情况,还有人疯了一样到处乱咬,我和胡玖都被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