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儿明明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喝?
他当初明明那么想要孩子。
而且,他回赵府住的时候,他都没一同过去,赵哥儿也喝了
黎师傅说,这药行房过后吃
他不想去怀疑什么,就凭这些,能说明什么?但是赵哥儿还骗他了。
若是坦坦荡荡,何至于骗他?
赵哥儿以前那么黏他,可年节过后,他却时常的往赵府跑,是真的被孩子吸引住了,还是编的借口?
方子晨摸了摸头发,只觉得它好像有点颜色了。
上次去桃园,那马儿一直往他头上嗅、打响鼻,是不是闻到草味儿了?
他迫切的想要问赵哥儿,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桩桩件件,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指。可方子晨就是铁了心不想去看,答案已经铺在眼前,他拼命的扭头,不敢去正视,没亲口问赵哥儿,赵哥儿没亲口承认,他便打死都不信。
赵哥儿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背叛他。
但人是会变的。
他的脑海中有人在说,人是会变的。
方子晨哽住了。
人确实是会变的。
顽石都可变,何况人?
就像曾经的他,他以前就不是这样的,他曾经也大方过,挥金如土,可如今呢?他买个肉包子,都恨不得同人砍价,让他半个铜板,他以前不这样的啊!
不过才几年,他就全变了。
他抠抠搜搜,爱上了占人便宜
京城繁花似锦,赵哥儿,是不是也迷了眼?爱情与物质相比,天真烂漫的少女,会把爱情奉为一切,可受过生活的磨难,吃过没钱的苦,他会更为现实。
人在饿肚子的时候,他不会想着情爱,他只会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填饱肚子。
赵哥儿他苦过,他知晓那种滋味,如今是不是,想去选择更好的生活了?
思绪杂乱,它们像一团缠绕的线,越是试图解开,却反而被缠得更紧,脑子阵阵绞痛,几乎要爆裂开来。脑中一片混沌,有种看不清前路的迷茫感。
晚上嬷嬷喊他吃饭,方子晨没出去,房屋寂静得让人难熬,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在床边坐了半宿,直到全身骨骼僵硬,浑身冰凉,他才和衣躺下。
明明困顿得紧,可闭上眼,桃园看见的那一幕,郑晓燕的话,反反复复闪过脑海,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再次做起了那个梦。
依旧是那片山,赵哥儿依旧是瘦弱的模样,脸颊凹陷着,模样稚嫩生涩,一身衣裳打满补丁,应该是他自己补的,针线粗糙,衣裳更显得破旧不堪,他全身都在颤栗,颤巍巍的伸手想去推开压在身上的人,那人顺势握上去,同他十指交扣。
赵哥儿双臂环住那人的肩颈,头紧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含糊不清,似痛苦,似欢愉。
再次梦见,方子晨还是目眦欲裂,他还是冲了过去,那人抬起头,照旧还是那双熟悉的眼,他似乎往旁边瞥了一眼,方子晨随他一道看去,是那棵中间像被挖空的树。
这树方子晨有印象,当初去山上找小风时,他在山洞外头见过,那时还觉得熟悉,如今竟是突然梦到了。
一觉起来,浑身疲惫。
方子晨昨儿没能理清头绪,觉得自己估计在这破案侦查方面不太行。
术业有专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