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或许这次是了无踪迹,寻不到任何消息的诀别。
薛楹是自由的白鸽,可以天地任她飘摇。而他却被责任束缚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就像窗外电线杆上停落的黑鸦,高振着羽翅,却飞不出这片土地。等到两年任期结束,大概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不敢再向下思考,江霁晗罕见的慌张从眉宇间泄露,嘴角抿得极紧。闷胀的,酸涩的,沉重的,难耐的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间。
他恍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翻涌的失落情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江霁晗几乎不敢想倘若真的薛楹再次离开的一天,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怅然若失目视她的离开,还是放下自尊竭力挽留?
前一种是他性格使然,后一种是他情感所致。
两者冲撞掀起的巨大波涛让他头脑一片空白,手掌捂住的那片胸膛像是被滚针碾过一般,绵绵密密的痛觉,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上一次她离开时,他守着那扇不会亮起的灯直至天亮,亲眼见证了日光的堆砌,放明的天际。
天亮了,他却被关进了黑夜里。无声无息,只有空泛的白噪音将他包围,滋滋作响却又捕捉不到任何,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薛楹比他果断,也比他理智。那时他甚至想,或许她去往其他地方会比现在过得更好,她的性格可以和很多人相处融洽,她的聪慧让她可以近乎完美地达成她制定的目标,更遑论她的长相身材,谈吐气质这些外在条件。
即便这些认知在他脑中一遍遍过滤,他却依然卑劣地放不下,他想去看看她,倘若只是看着她幸福也好。可是那些阴暗的想法在他心底横行,若是薛楹过得不好,是不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修正那些错误的机会。
然而在好与不好之后,还有一个过渡空间。薛楹在非洲过得谈不上好,但也谈不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