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郝春下意识抱着匣子退后半步,一脸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退后,裴元便步步逼近。
大理寺少卿裴元几乎是盯着他眼中的倒影,怔怔地掉下泪来。“哥哥,你明知我慕悦你,而今你却叫我……替你去派人喊他来,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将聘礼亲手送给他吗?”
嘶!郝春倒抽了口凉气。“这个,那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哥哥。”裴元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神情似哭似笑。“十一岁那年,哥哥离开长安,哥哥在西域浴血奋战,每一日、每一夜,我都坐立难安。我替哥哥去佛寺许下经书三千卷,替哥哥在家中日夜焚香……所求者,不过是哥哥你能平安归来。”
……嘶!
郝春惊得几乎眉毛脱框,被黑纱镂空抹额勒住的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个不休。
“如今哥哥果然平安回到了长安,”裴元凄然一笑,眸光中蓄着泪花,将坠不坠的,格外惹人怜惜。“可惜,哥哥却已瞧上了别人!”
“啊,这个,那什么……”
裴元逼的太紧,郝春已经退无可退,怀中抱着匣子后背抵到了墙角。他尬笑着试图装傻。“那什么,裴元弟弟你……”
“哥哥呵……”裴元眼神丝丝缕缕地缠着郝春,手指冰凉,倾身将郝春抵在墙角,似乎就快哭出来了。他踮起脚尖仰望着郝春,雪白下颌抬起,呼吸声细弱似一只垂死的波斯猫。“哥哥……你且不要看旁人,你且……看一看我。”
“不不不,”郝春怀里抱着准备送给陈景明的一匣子明珠,闭着眼拼命摇头。“好弟弟,你可别害我!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可别戏耍我。”
裴元抬指,轻轻地搭上郝春紧抱着匣子的手。随后他也闭着眼睛,微抬起下颌,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儿甜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