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的让人发躁。
窗户缝隙里钻入冬日朔风,长钩咔嗒作响。
半炷香后,姬央才裹着一身寒气进屋,卸了蓑衣斗笠挂在墙角,见到他,怔了怔。“今日不读书?”
“读完了。”陈景明略躬了躬身,静静地道:“法师在外辛苦,吃盏茶吧!”
姬央不自觉地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萦绕于寒君心头的事儿,至今仍未能有决断?”
自那日在长安西市坊间离别后,陈景明到底不安,特地托了让他作画的西郊兵营那位李大人,求李大人帮忙暗通款曲,递信去平乐侯府。陈景明话说的婉转,说要是平乐侯方便,他愿亲自登门请罪。
李大人全名李从贵,据说与那位平乐侯爷郝春素来交好。陈景明交画的时候顺便求了求,当时李大人睇了他一眼,笑了声,随后满口答应了。
再后来,却再无下文。
贵人多忘事。李大人是这样,那位说要请他吃卤牛肉的平乐侯大概也是如此。
“也没甚可决的,”陈景明垂下眼皮,声音清冷。“毕竟,平乐侯爷已经领兵出征了。”
郝春离开那日,陈景明手里头卷着幅空白画轴,眼睁睁见郝春一马当先被众人呼拥着过去。长安朱雀大街沿途挤满了人,隔着浩荡人头,当然问不得,也说不得。
到底他想问什么,陈景明也说不清楚。
总不至于当街喊住那位骄矜的小侯爷,喂,你还欠我一份卤牛肉!
“阿弥陀佛!当今穷兵黩武,总不是什么好事。”姬央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走到窗边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