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过什么人吗？

欧式大吊钟还在滴答滴答一圈又一圈，它日复年复又一轮的行走，在奔涌向前不复还的洪流中挣扎。

中原中也站在房间里，心脏也跟着钟表跳动，在喧嚣中吵闹着，声音刺入大脑扰乱了思考。

太宰治。

这个名字真的是太久没有听到过有谁提起或谈论了。

岁月洗涤过的回忆都干净得模糊，再鲜明刻骨的心情挣扎到最后都只不过是结绳记事的一个节点。

越回忆越模糊，直至遗忘。

太宰治在多年前的某个夏日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死因是手枪子弹直射入脑前额叶。

同年冬日，中原中也与平原治子经首领介绍后相识，并不久后同居。

中原中也从未在女人面前提起过已经叛逃了的太宰治，而港口黑手党中人也只知中原干部房子里的那个人是某政府干员的女儿，是与里世界毫无干系的娇贵大小姐——说到底，这不过是港口黑手党打入政界上层的商业联姻的预谋产物而已。

逢场作戏。

平原治子长得极美，美得是惊心动魄如玉藻前化身的女子，艳丽，糜醉。

栗色的长发发尾微微卷起，鸢色的眸子像是倾落了一湾湖光秋月还不够的柔情，十指葱白，精巧如上帝亲手勾勒的一张脸，不施粉黛也是顶好看。

“平原，治子。”

初同居时，中原中也经常望着女人的脸失神，把女人的名字在嘴里反复咀嚼，良久后才开口道：“那我以后便称您‘治子’好了，平原小姐。”

这名字或许不过偶然，深藏心底的情愫不会被读取，料是首领也不会事无巨细的掌控手下人。

中原中也看见女人欣喜的笑，似是认为这便是爱情萌芽的表达。

毕竟为黑手党，又怎会不知不能轻易向人表达出真情实感呢？

一字一句的叮咛是编织谎言上号的蚕丝。

这七年间，中原中也总是反复回想起年少，蝉鸣有立体音响般的质感，伴随着喧嚣一同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