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有什么工作您随时联络我。”宁白换上治安警的浅褐色制服,离开了警局低矮的办公室。
商业街。
永远熙熙攘攘,也永远污秽横流。
街巷深处,那栋八层的大型商场巍峨屹立,无时无刻不占据着商业街上所有商贩和顾客的视野一隅。
曲暝就在那栋八层大楼的顶层。
宁白知道,但不着急去找他。
因为宁白嗅到了一阵熟悉的气味。
街口有个卖糖浆的摊贩,昨天和楚安一起来这里的时候,他的雄主闻到那糖浆的味道,就立刻皱起了眉头。
但这种在路边出售的廉价糖浆曾是宁白小时候最渴望的东西之一,他只有在新年的时候才敢向雌父或者雄父请求买上一小杯。
唯一一次破例是在一个大雪天。
那时候他在读中学,青春期刚刚来临,他刚刚长出一双金色的翅膀。
为了给雄父凑医药费,他接了一桩黑工,去某个大人物家的宴会后厨帮忙。
工头又想雇佣童工赚钱,又怕童工被发现,就把宁白藏在垃圾通道口的旁边,让他干些粗重的力气活。
结果他还是差点被主家的帮佣发现,工头气他没藏好,把他拉到下水道的暗槽,让他等着宴会结束再出来。
盛大的宴会举办了三天三夜。宁白在冰冷的污水里站了三天三夜,等到工头把他带出来,他握着手上微薄的报酬,在雪地里站都站不稳。
他饿疯了,路上碰到一个卖糖浆的摊贩,不管不顾地买了一杯充饥御寒。
他大口大口喝着,热气升腾,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凝成了白色的小露珠。